涌泉景欣禪師
台州涌泉景欣禪師泉州人也,自石霜開示而止涌泉。一日,不披袈裟喫飯,有僧問:「莫成俗否?」師曰:「即今豈是僧耶?」
彊、德二禪客於路次見師騎牛,不識師,忽曰:「蹄角甚分明,爭奈騎者不鑒。」師驟牛而去。彊、德憩於樹下煎茶,師回卻下牛問曰:「二禪客近離什麼處?」彊曰:「那邊。」師曰:「那邊事作麼生?」彊提起茶盞。師曰:「此猶是這邊事,那邊事作麼生?」彊無對。師曰:「莫道騎者不鑒好!」
上堂:「我四十九年在這裡,尚自有時走作。汝等諸人莫開大口,見解人多,行解人萬中無一個。見解言語總要知通,若識不盡,敢道輪回去在。為何如此?蓋為識漏未盡。汝但盡卻今時,始得成立,亦喚作立中功。轉功就他去,亦喚作就中功,親他去。我所以道親人不得度,渠不度親人。這麼譬喻尚不會薦取渾崙底,但管取性亂動舌頭,不見洞山道:『相續也大難。』汝須知有此事,若不知有,啼哭有日在。」
上堂:「拍盲不見佛,開眼遇途人。借問途中事,渠無丈六身。不從五天來,漢地不曾踏。不是張家生,誰云李家子?三人拄一杖臥一床,似伊不似伊,拈來搭肩上,為他十八兒,論不奈伊何。」
雲蓋志元禪師
潭州雲蓋山志元圓淨禪師遊方時問雲居曰:「志元不奈何時如何?」居曰:「秪為闍黎功力不到。」師不禮拜,直造石霜,亦如前問霜曰:「非但闍黎,老僧亦不奈何!」師曰:「和尚為什麼不奈何?」霜曰:「老僧若奈何,拈過汝不奈何。」師便禮拜。
僧問石霜:「萬戶俱閉即不問,萬戶俱開時如何?」霜曰:「堂中事作麼生?」僧無對。經半年方始下一轉語曰:「無人接得渠。」霜曰:「道即太煞道,祇道得八成。」曰:「和尚又且如何?」霜曰:「無人識得渠。」師知乃禮拜,乞為舉,霜不肯,師乃抱霜上方丈曰:「和尚若不道,打和尚去在!」霜曰:「得在。」師頻禮拜。霜曰:「無人識得渠。」師於言下頓省。
住後,僧問:「如何是佛?」師曰:「黃面底是。」曰:「如何是法?」師曰:「藏裡是。」問:「然燈未出時如何?」師曰:「昧不得。」問:「蛇為什麼吞卻師?」師曰:「通身色不同。」問:「如何是衲僧?」師曰:「參尋訪道。」
潭州道正表聞馬王,乞師論義,王請師上殿相見。茶罷,師就王乞劍,師握劍問道正曰:「你本教中道,恍恍惚惚其中有物,是何物?杳杳冥冥其中有精,是何精?道得不斬,道不得即斬。」道正茫然,便禮拜懺悔。師謂王曰:「還識此人否?」王曰:「識。」師曰:「是誰?」王曰:「道正。」師曰:「不是。其道若正,合對得臣僧。此祇是個無主孤魂,因茲道士更不紛紜。」
谷山藏禪師
潭州谷山藏禪師,僧問:「法尚應捨,何況非法。如何是法尚應捨?」師曰:「空裡撒醍醐。」曰:「如何是非法?」師曰:「嵩山道士詐明頭。」問:「逼迫出來時如何?」師曰:「還曾拶著汝麼!」
中雲蓋山禪師
潭州中雲蓋禪師,僧問:「和尚開堂當為何事?」師曰:「為汝驢漢。」曰:「諸佛出世當為何事?」師曰:「為汝驢漢。」問:「祖佛未出世時如何?」師曰:「像不得。」曰:「出世後如何?」師曰:「闍黎也須側身始得。」問:「如何是向上一句?」師曰:「文殊失卻口。」曰:「如何是門頭一句?」師曰:「頭上插花子。」問:「如何是超百億?」師曰:「超人不得肯。」
南際僧一禪師
河中南際山僧一禪師,僧問:「幸獲親近,乞師指示。」師曰:「我若指示,即屈著汝。」曰:「教學人作麼生即是?」師曰:「切忌是非。」問:「如何是衲僧氣息?」師曰:「還曾薰著汝也無?」問:「同類即不問,如何是異類?」師曰:「要頭斫將去!」問:「如何是法身主?」師曰:「不過來。」問:「如何是毗盧師?」師曰:「不超越。」
師終於長慶,諡本淨大師。
棲賢懷祐禪師
廬山棲賢懷祐禪師泉州人也,僧問:「如何是五老峰前事?」師曰:「萬古千秋。」曰:「這麼則成絕嗣去也。」師曰:「躊躇欲與誰。」問:「自遠趨風,請師激發。」師曰:「他不憑時。」曰:「請師憑時。」師曰:「我亦不換。」問:「如何是法法無差?」師曰:「雪上更加霜。」
上堂:「若會此個事,無有下口處。」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井底寒蟾,天中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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