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嶽下六世


興化獎禪師法嗣


南院慧顒禪師


汝州南院慧顒禪師(亦曰寶應)上堂:「赤肉團上壁立千仞。」僧問:「赤肉團上壁立千仞,豈不是和尚道?」師曰:「是。」僧便掀倒禪床,師曰:「這瞎驢亂作。」僧擬議,師便打。問僧:「近離什處?」曰:「長水。」師曰:「東流西流?」曰:「總不這麼。」師曰:「作麼生?」僧珍重,師便打。


僧參,師舉拂子,僧曰:「今日敗缺。」師放下拂子。僧曰:「猶有這個在。」師便打。問僧:「近離什處?」曰:「襄州。」師曰:「來作什麼?」曰:「特來禮拜和尚。」師曰:「恰遇寶應老不在。」僧便喝,師曰:「向汝道不在,又喝作什麼?」僧又喝,師便打,僧禮拜,師曰:「這棒本是汝打我,我且打汝,要此話大行,瞎漢參堂去。」


思明和尚未住西院時,到參禮拜了,曰:「無可人事,從許州來收得江西剃刀一柄獻和尚。」師曰:「汝從許州來,為什卻收得江西剃刀?」明把師手搯一搯,師曰:「侍者收取。」明以衣袖拂一拂便行,師曰:「阿剌剌!阿剌剌!」


上堂:「諸方祇具啐啄同時眼,不具啐啄同時用。」僧便問:「如何是啐啄同時用?」師曰:「作家不啐啄,啐啄同時失。」曰:「此猶未是某甲問處。」師曰:「汝問處作麼生?」僧曰:「失。」師便打,其僧不肯。後於雲門會下,聞二僧舉此話,一僧曰:「當時南院捧折那!」其僧忽契悟,遂奔回省覲,師已圓寂。乃謁風穴,穴一見便問:「上座莫是當時問先師啐啄同時話底麼?」僧曰:「是。」師曰:「汝當時作麼生會?」曰:「某甲當時如在燈影裡行相似。」穴曰:「汝會也。」


問:「古殿重興時如何?」師曰:「明堂瓦插簷」曰:「與麼則莊嚴畢備也。」師曰:「斬草蛇頭落。」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無量大病源」曰:「請師醫。」師曰:「世醫拱手。」問:「匹馬單槍來時如何?」師曰:「且待我斫棒。」問:「如何是無相涅槃?」師曰:「前三點,後三點。」曰:「無相涅槃,請師證照。」師曰:「三點前,三點後。」問「凡聖同居時如何?」師曰:「兩個貓兒一個獰。」問:「如何是無縫塔?」師曰:「八花九裂。」曰:「如何是塔中人?」師曰:「頭不梳,面不洗。」問:「如何是佛?」師曰:「待有即向你道。」曰:「與麼則和尚無佛也。」師曰:「正當好處。」曰:「如何是好處?」師曰:「今日是三十日。」


問園頭:「瓠子開花也未?」曰:「開花已久。」師曰:「還著子也無?」曰:「昨日遭霜了也。」師曰:「大眾喫個什麼?」僧擬議,師便打。問僧:「名什麼?」曰:「普參。」師曰:「忽遇屎橛作麼生?」僧便不審,師便打。問:「人逢碧眼時如何?」師曰:「鬼爭漆桶。」問:「龍躍江湖時如何?」師曰:「瞥嗔瞥喜。」曰:「傾湫倒嶽時如何?」師曰:「老鴉沒觜。」問:「萬里無雲時如何?」師曰:「餓虎投崖。」問:「二王相見時如何?」師曰:「十字路頭吹尺八。」問:「如何是薝蔔林?」師曰:「鬼厭箭。」問:「如何是金剛不壞身?」師曰:「老僧在汝腳底。」僧便喝,師曰:「未在。」僧又喝,師便打。問:「上上根器人來,師還接也無?」師曰:「接。」曰:「便請和尚接。」師曰:「且喜共你平交。」問:「祖意教意是同是別?」師曰:「王尚書、李僕射。」曰:「意旨如何?」師曰:「牛頭南,馬頭北。」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五男二女。」問:「擬伸一問,師意如何?」師曰:「是何公案?」僧曰:「喏。」師曰:「放汝三十棒。」


問:「如何是寶應主?」師曰:「杓大碗小。」問僧:「近離什處?」曰:「龍興。」曰:「發足莫過葉縣也無?」僧便喝。師曰:「好好問你,又惡發作麼?」曰:「喚作惡發即不得。」師卻喝,曰:「你既惡發,我也惡發。近前來,我也沒量罪過,你也沒量罪過。瞎漢參堂去!」問僧:「近離什處?」曰:「襄州。」師曰:「是什麼物這麼來!」曰:「和尚試道看。」師曰:「適來禮拜底。」曰:「錯。」師曰:「禮拜底錯個什麼?」曰:「再犯不容。」師曰:「三十年弄馬騎,今日被驢撲。瞎漢參堂去!」問:「從上諸聖,向什麼處去?」師曰:「不上天堂,則入地獄。」曰:「和尚又作麼生?」師曰:「還知寶應老漢落處麼?」僧擬議,師打一拂曰:「你還知喫拂子底麼?」曰:「不會。」師曰:「正令卻是你行。」又打一拂子。


 


 


守廓侍者


守廓侍者問德山曰:「從上諸聖向什麼處去?」山曰:「作麼?作麼?」師曰:「敕點飛龍馬,跛鱉出頭來。」山便休去。來日浴出,師過茶與山,山於背上拊一下曰:「昨日公案作麼生?」師曰:「這老漢今日方始瞥地。」山又休去。


師行腳到襄州華嚴和尚會下,一日嚴上堂曰:「大眾!今日若是臨濟、德山、高亭、大愚、鳥窠、船子兒孫,不用如何若何,便請單刀直入,華嚴與汝證據。」師出,禮拜起,便喝,嚴亦喝,師又喝,嚴亦喝。師禮拜起曰:「大眾看,這老漢一場敗缺。」又喝一喝,拍手歸眾,嚴下座歸方丈。時風穴作維那,上去問訊,嚴曰:「維那!汝來也。叵耐守廓適來把老僧扭捏一上,待集眾打一頓趁出。」穴曰:「趁他遲了也。自是和尚言過他是臨濟下兒孫,本分這麼。」嚴方息怒。穴下來舉似師。師曰:「你著什來由勸這漢,我未問前早要棒喫,得我話行,如今不打,搭卻我這話也。」穴曰:「雖然如是,已遍天下也。」


 


 


寶壽沼禪師法嗣


西院思明禪師


汝州西院思明禪師,僧問:「如何是伽藍?」師曰:「荊棘叢林。」曰:「如何是伽藍中人?」師曰:「獾兒貉子。」問:「如何是不變易底物?」師曰:「打帛石。」問:「如何是臨濟一喝?」師曰:「千鈞之弩不為鼷鼠而發機。」曰:「和尚慈悲何在?」師便打。


從漪上座到,法席旬日,常自曰:「莫道會佛法人,覓個舉話底人也無?」師聞而默之。漪異日上法堂次,師召從漪,漪舉首,師曰:「錯。」漪進 三兩 步,師又曰:「錯。」漪近前,師曰:「適來兩錯,是上座錯?是思明老漢錯?」曰:「是從漪錯。」師曰:「錯!錯!」乃曰:「上座!且在這裡過夏,共汝商量這兩錯。」漪不肯,便去。後住相州天平山,每舉前話曰:「我行腳時被惡風吹到汝州,有西院長老勘我,連下兩錯,更留我過夏,待共我商量。我不道這麼時錯,我發足向南方去時,早知錯了也。」(首山念云:「據天平作這麼解會,未夢見西院在何故話在。」)


 


 


寶壽和尚


寶壽和尚(第二世)在先寶壽為供養主,壽問:「父母未生前,還我本來面目來!」師立至夜深,下語不契。翌日辭去,壽曰:「汝何往?」師曰:「昨日蒙和尚設問,某甲不契,往南方參知識去。」壽曰:「南方禁夏不禁冬,我此間禁冬不禁夏,汝且作街坊過夏。若是佛法,闤闠之中,浩浩紅塵,常說正法。」師不敢違。


一日,街頭見兩人交爭,揮一拳曰:「你得這麼無面目?」師當下大悟,走見寶壽,未及出語,壽便曰:「汝會也,不用說。」師便禮拜。


壽臨遷化時,囑三聖請師開堂。師開堂日,三聖推出一僧,師便打。聖曰:「與麼為人,非但瞎卻這僧眼,瞎卻鎮州一城人眼去在。」(法眼云:「什麼處是瞎卻人眼處?」)師擲下拄杖,便歸方丈。


僧問:「不占閫域,請師不謗。」師曰:「莫。」問:「種種莊嚴慇懃奉獻時如何?」師曰:「莫汙我心田。」


師將順寂,謂門人曰:「汝還知吾行履處否?」曰:「知和尚長坐不臥。」師又召僧近前來,僧近前,師曰:「去!非吾眷屬。」言訖而化。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創作者介紹
    創作者 tzjiue 的頭像
    tzjiue

    釋紫覺

    tzjiu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