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門登科記序
三代僧史十科取人 讀誦一門功業尤重
皇朝著令帝王誕辰天下度僧 用延聖祚 尊崇吾教 宣布真風
自古皆然 於茲尤盛
方今州縣淨侍實繁 每歲選人必量經業 開場考試合格精通
公榜星羅獎平生之勤苦 綸恩露墜許畢世以安閑
外被田衣內懷戒寶 為法王子 作人天師
不事耕桑端受信施 棲心物外旅泊寰中
釋子之榮豈復過此
近世出俗多無正因 反欲他營不崇本業
唯圖進納濫預法流 或倚侍宗親 或督迫師長
至有巡街打化袖疏干求送惠追陪強顏趨謁 頻遭毀辱備歷艱辛
為者百千成無數十 豈信有榮身良策安樂法門
斯由當本昧出家心 抑亦為人無丈夫志
況蓮華妙典鷲嶺極談 大事因緣開佛知見
是諸佛降靈本致 實群生悟入津途
無量國中不知名字 幸而聞見
那不誦持 豈獨孤恩 誠為忘本
奉勉未度者 宜加精至 早冀變通
已達者莫廢溫尋 終為道業
百金供施實亦能消 四輩瞻依諒無慚德
幻軀有盡實行不亡 故有舌相燦若紅渠 身骨碎如珠顆
具書傳錄 識者備聞
況般若有經耳之緣 法華校隨喜之福 幸依聖訓勿棄時陰
近期於削髮為僧 遠冀於破魔成佛
若能如此 夫復何言
所患為僧不應於十科事佛徒消於百載 古賢深誡 寧不動心哉
顏侍郎答雲行人書
近辱書誨 且以禪教之說見教讀之深有開慰
而向來亦嘗有所開示 適以多事不能與師周旋
今復有言自非見愛之深 孰能以此相警
顧我愚昧何足知之 然師所言者余竊疑焉
於如來方便之道 似執一偏 猶有人我之見
以我為是以人為非 於佛法中是為大病
人我不除 妄談優劣只為戲論 爭之不已遂成謗法
未獲妙果先招惡報 不可不慎
但能於先佛一方便門精進修行 行滿功圓自然超脫
不必執我者為是 以餘為非也
修行淨土 佛及菩薩皆所稱嘆 在家出家往生非一
況今末法之中修此門者可謂捷徑
然於是中間亦須洗去根塵 摧折我慢
於其他種種法門雖非正修行路 隨力隨分亦加欽信
豈可妄論優劣 自為高下
達磨西來不立文字直傳心印
一花五葉自曹溪來悟此法者如稻麻竹葦
在李唐時世主尊崇如事師長 以至於今師授不絕
特未可以優劣議也
若必欲引教家義目定其造證 謂如是修者方入某地
如是行者方登某位 真所謂描畫虛空 徒自勞耳
故經云 如人數他寶 自無半錢分
於法不修行 多聞亦如是
願師屏去知見 勿論其他 專心自修於淨業也
某每與師談 見師多斥不立文字之說
使此說非善 則達磨必不西來 二祖必不肯斷臂求之也
今禪家文字遍滿天下 此乃末流自然至此 何足怪耶
娑婆世界眾生知見種種差別 非可以一法而得出離
故佛以方便設種種法門 使其東西南北縱橫小大
皆可修行皆可證入
華嚴會上文殊師利蓋嘗問於覺首言
心性是一 云何見有種種差別
問於德首言 如來所悟惟是一法 云何乃說無量諸法
問於智首言 於佛法中智為上首
如來何故或讚布施 或讚持戒 或讚堪忍
以至或復讚歎慈悲喜捨
終無有以一法而得出離者 咸有頌答
是師之朝夕所誦者也 斯理必深明之
夫受病既殊 處方亦異
今以手足之疾服某藥而癒
他人病在腹心而責其不進手足之藥 乃以治腹心之劑為非可乎
楞嚴會中二十五行獨推觀音
豈可便優觀音而劣諸菩薩神仙外道 於我法中皆為邪見
然華嚴知識或在外道 或為人王 或為淫女引導眾生
若以正修行者為是
則善財所參勝熱 婆須蜜女 無厭足王等皆可指為非也
千經萬論止為眾生除病 病去藥除 何須無病而自炙
此心垢重故修淨因 淨垢若亡復何修證
三界無住 何處求心 四大本空 佛依何住
衣中之寶只為衣纏 衣若壞亡珠當自現
聊敘鄙見以復來誨 或別有可教者 更垂一言 幸甚
慎勿支離蔓衍以成戲論也
邇來四大輕安否 所苦不下食 今復差退否
某隨緣過日 只求無事耳
未間 千萬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