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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岳讓和尚參六祖,有般若多羅讖云:


汝一枝佛法從汝邊去,向後出一馬駒蹋殺天下人在。


即馬祖是也。


祖出八十四人善知識,世人謂之觀音應化,凡住持皆王臣供給。


有院主二十年管執常住,不置文曆。一日有司磨勘,囚禁在獄,乃自惟曰:「我此和尚不知是凡是聖,二十年佐助伊,今日得此苦毒之報。」


馬祖於寺中覺知,令侍者裝香端然入定。院主於獄中忽爾心開,二十年用過錢物一時記得,令書司口授筆寫計筭無遺。(通明集)


 


 


 


 


* 雪堂行和尚云:「高庵為人端勁,動靜有法。處雖儉,與人甚豐。聞人有疾如出諸,至於蒼頭廝役,躬往候問,聽其所須。及死不問囊篋有無,盡禮津送。其深慈愛物真末世之良軌。」(怡雲錄)


 


 


 


 


* 黃太史與胡少汲書曰:「公學道頗得力,治病之方當深求禪悅照破生死之根,則喜怒憂患無處安脚。疾既無根,枝葉無能為害。投子聰、海會演皆道行高重,不愧古人,若從文章之士學妄言綺語,只增長知見,何益於事?」(梅溪集)


 


 


 


 


             簡堂機禪師,台之仙居楊氏子,風姿挺異,才壓儒林。


二十五棄妻拏學出世法,晚見此庵元禪師,密有契證。出應莞山,刀耕火種,單丁者一十七年。偈云:


爐無火客囊空,雪似楊花落歲窮。


拾得斷麻穿壞衲,不知身在寂寥中。


每謂人曰:「某猶未穩在,豈以住山落吾事耶?」


而念道不減,在眾之日晝夜參究,殊不少廢。


一日偶看斫樹倒地,忽然大悟,平昔礙膺之物泮然冰釋。


未幾有江州圓通之命,


師曰:「吾道將行,即欣然曳杖而去。」


登坐說法云:


「圓通不開生藥鋪,單單只賣死貓頭。


不知那個無思筭,喫著通身冷汗流。」(大同拾遺)


 


 


 


 


             隱山與靈空書曰:


「沙門高尚大聖慈蔭之力,後世紛紛者自卑賤之。


三三兩兩出沒於泉石間,其氣象與天台巖洞無異。


頻頻傴僂王公之前,得不為識者掩口。


年來糞火煨芋,不起謝恩之風。


固不復見覓一人,如政黃牛志庵主,大似掘地覓天。」


 


紹興十三年左修職郎詹叔義上財賦表,乞住賣度牒。


朝廷依至三十二年,侍郎吳子才上表陳請,仍許頒賣。


尋被論以為侫佛邀福,罷歸巖谷。


宴坐一榻,味經禪以自飫,弄雲泉以自娛。


製一棺,夜則偃臥其中才至分夜令二三童子擊棺而呼曰:


「吳子才!歸去來!三界無安不可住,西方淨土有蓮胎。


吳聞即起禪誦,如是精進者數年。


及終,命家人曰:「汝聞乎?」


家人曰:「不聞。」


吳曰:「汝當斂念而聽。」


悉聞空中隱然有天樂之音。


吳曰:「清淨界中失念來此,金臺既至則予行矣!


訖而逝。(雪牕記)


 


 


 


 


* 寂室光禪師住靈隱日,兄往訪之,茶湯而退,兄意不悅,知事延至庫堂備食待之。光聞曰:「無故受食,他日累我在。」令兄填還而去。(汀江筆語)


 


 


 


 


* 長靈卓禪師命無示立僧,法席嚴肅不事堂廚,唯安禪以當佳供,夜參以當藥石。其間衲子有不任者,無示告卓曰:「人以食為先,若是則眾將安乎?」卓慍之曰:「表率安可為此?」無示云:「某不爭堂廚,教誰爭耶?」(慈航小參)


 


 


 


 


             孝宗賜佛照禪師手詔曰:


禪師所奏菩薩十地乃是修行漸次從凡入聖,夫復何疑?


方知脚踏實處,十二時中曾無間斷,以至圓熟。


雜染純淨俱成障礙,作止任滅,脫此禪病,當如禪師之言:


『常揮劍刃卓起脊梁,發心精進猶恐退墮。』


每思到此,兢兢業業未嘗敢忽。


今俗人乃以禪為虛空,以語為戲論,其不知道也。


此茲事至大,豈在筆下可窮聊敘所得爾!


 


 


 


 


             慈航朴禪師,福州,生於世家,忽厭浮幻,脫身從釋。


師納戒時身心輕安,如在空際。


戒師曰:「子真得上品妙戒矣!」


由是終身持戒嚴甚。


主天童二十年,未有一日輒背眾食,雖病不違。


奉己甚約,待眾至豐。


有小師知庫畢,歸拜師曰:


「某竭力營轉增一倍贏,不敢自與,納之常住。」


師怒曰:


「汝所贏者,從巧取不義得之。


常住物乃淨財也,豈容汝不義物乎?」


終不納。


其僧逐之。


 


凡童行剃染,令入沙彌寮,習登壇受戒儀軌及誦遺教經


,方令受具戒。受具畢入新戒寮,受持三衣一鉢,夜則展坐具披五條而睡。復請一精誦戒經者與之教授,誦至通利方許參堂


,越二三夏山門方督掌務。願遊方者師必欣然動於眉睫,贈道具促其行。


 


嘗誡其徒曰:


古者為僧,朝廷以試經得度,故發心從釋者,皆英特上行,誓求佛果之士也。爾時佛法淡薄,名存實亡,多資者服方袍,資不贍者裨販為利,貪偽捷出無所不至。一朝得預緇流,自謂畢生了辦,更不克己進修,便乃撥無因果,虛喪光陰,徒消信施,皆由不知出家正因,不明佛法罪淨,不解三乘十二分教,不達一切諸法本空,未得謂得未證謂證,謟奉貴權干求應世,且無為法身心一味,貪嗔造過。如斯之徒入我法內,傷敗壞亂為害滋多。佛言:『譬如師子身中蟲,自食師子身中肉,非外道天魔能破汝。』


 


既正因出家,正因為僧,須當遠離魔道,遵持佛戒。若是達道人,總不消這麼。奈汝積劫至今,心識昏倒,為僧之初,不以三衣一鉢種種禁戒制御其心,安可入道?譬如象馬狂悷不調,加諸楚毒方乃調伏。若不如是,異時三塗苦重悔將無及。


 


我在無示會中凡遇五夜必參誡行者,我須往聽,聞他苦口為人,不覺涕淚俱下。凡登無示之門,聽其舉揚觀其行事,雖老於叢林者亦皆汗下心死。蓋者老和尚生平真實行說俱到,四十餘年不食非時,不畜衣鉢,至於持己細行悉徇律制,以故所至住山不動聲氣,自然法席雍肅,諸方目曰鐵面。為釋子,當抗志慕古,依言立行,毋墮庸俗。


 


無示嘗曰:「我為主法者,若不方便教汝攝心為道,汝他日無知造罪,老僧未免同汝受苦。今不可使汝無聞,聞而不行非我之咎。不見良禪師,靖州人,楊岐會下尊宿,有小師犯戒律,臨終入惡道,其母夢其子衘恨於師曰:『皆父師不能導我為善,致受是苦。』其母以是夢告於良,良未之信。龍圖徐禧德占是時為布衣,嘗參扣於良,德占俄夢入一官府兵吏斧鉞森列左右,熟視之乃良禪師坐於庭下,鬼卒以杵撞其背,號叫震裂。復見其小師枷鏁杻械,蹲踞其側。德占問守閽吏曰:『二僧何罪?』吏曰:『老者乃少之師,以其師平時不能訓導,縱令破戒,故師之罪特重爾!此猶生報,後七日與子同墜無間,斯為大苦。』


德占夢覺,遂詢良之所以。


良乃云:「數日來背痛如擊撞,藥不可療。」


七日果卒。」


德占嘗擘窠大書於分寧諸剎之壁。


(紹熙間光孝超禪師榜于天童行堂壁)


 


 


 


 


* 法智尊者學行高妙,凡所著作莫不立宗旨闢邪說,開獎人心到真實地,指要書成,雪竇顯禪師持出山,羞齋為慶,仍有茶榜具美其事。則知在昔禪教一體氣味相尚,至有如此。與今暗禪奪教者,非同日語也。(草庵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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